毕加索 巴塞罗那系列之母亲和围着头巾的小孩
沃尔夫冈 母与子 作者14岁时参照毕加索风格所绘
对艺术创作来说,临摹甚至是照搬经典、名作,是初学者的必经之路,也是古今中外多数画家进入艺术殿堂的必要手段。因为这个特征,在艺术品的市场交易中,一些艺术品便变得扑朔迷离。以市场的眼光看,甚至有人认为,艺术品的“作伪”,伴随着艺术史的发展。一些作品逃过一代又一代鉴定者的法眼,甚至有人以画得像前人大师来炫技。许多我们熟悉名字的大师,也有过“作伪”的历史,这更多的是学习过程中的必然阶段。比如张大千因仿得极像石涛,却与藏家结了缘;米芾仿作被人识破,因而更加精进画艺。西方绘画史上,也留下一些仿作的话题……我们在此整理几个小故事,看看古今中外的高手是如何炼成的。
假作真时真亦假:
张大千
在鉴定界,张大千的仿作曾经是让人很头疼的问题。他“穷追古人之迹,穷通古人之法,最后达到穷探古人之心”,因而其仿石涛、八大的作品,曾骗过一些鉴定家。诸多前辈中,石涛的作品最得张大千喜爱,大千也最得其精髓,傅雷就曾评价道“其一生最大本领是造假石涛”。
民国四大公子之一张学良偏偏对石涛的作品也情有独钟,不惜重金收藏真迹。张大千仿了画并不隐讳,还一再在朋友圈里发声。于是,国内和国外的收藏机构,许多收藏家一查,纷纷表示躲枪——高价购进的珍藏品有一些就是张大千的“造假”杰作。张学良也不例外。后来,张学良设宴请张大千,众好友都劝张大千不要去,只怕这是“鸿门宴”——造假石涛画的秋后算账,张大千考虑后还是决定赴宴。没想到张学良在酒席间谈笑风生,并不提赔钱一事,只是拍着张大千的肩膀对宴席上的各界名流说:“这就是仿石涛的高手,大名鼎鼎的张大千,我的收藏中就有很多他的杰作!”从此,两人成为好友。不打不相识,造假成就了张大千与张学良的一段友谊。
千古圣手“顿还旧观”:
米芾
北宋著名书法家米芾与蔡襄、苏轼、黄庭坚并称为“宋四家”。此人不仅书法功底深厚,更是擅长摹写,其临摹的《王羲之十七帖》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。在他的笔下,王羲之的风流洒脱、行如流水“顿还旧观”。
就是这样的造假圣手也有“摔跟头”的时候。传说,有一次,一位书画商人到米芾家推销真迹——一幅唐朝画家戴嵩的牛图,米芾一看就爱上了,但脸上又不动声色,只说,留下我看看再决定吧。商人放下画就走了,过了几天,米芾推说不太满意,让画商把画拿走。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,但第二天画商又来敲米芾家的门。一进门,画商就说:“快把真迹还给我吧!”本以为以假乱真骗过画商的米芾哈哈大笑道:“看来我的造假水平还不过关,你是怎么知道拿走的是赝品?”原来,米芾喜欢这幅画,但无意买下,又想试试自己的临摹水平,就偷偷临了一幅,等画商来取画时,把假画给了画商,没想到这么快被识破。画商倒也实诚,回答道:“真迹里,牛的眼睛里可以看得见牧童的身影,你这幅里却没有。”这个有趣的故事,不乏添油加醋的成分,但也反映出米芾的艺术功力。日后,米芾便对自己的书法、绘画技艺更加精益求精。
从叛国罪到伪造罪:
汉·凡·米格伦
二战期间,当时曾不可一世的德国纳粹空军元帅赫尔曼·戈林,用约200幅荷兰名画换取了一幅“维米尔的画作”。这幅画是从一位荷兰画家手里买来的,这位荷兰画家就是汉·凡·米格伦。
二战结束后,在奥地利萨尔茨伯格附近的一座盐矿里,盟军挖出了一些名作,大部分都曾在赫尔曼·戈林手里。其中就发现了这幅国宝级名画。经过调查,发现就是米格伦出售的画作,他被定为走私罪,是纳粹的通敌者,面临着绞刑。在审判时,米格伦说出了真相:曾经在戈林手上的这幅维米尔真迹并非出自维米尔之手,而是他自己画的赝品。此外,还有令人更惊讶的事实:他出售的所谓国宝级名画都是他伪造的,几幅画加起来就给他带来174万美元的收入,一时间引起了不管是法庭、民间还是艺术界等社会各界的震撼。当然,也有很多人不相信,认为米格伦企图用自己的造假罪来蒙混逃脱叛国罪。为了验证其说法的真实性,米格伦在狱中开始了一幅“新的维米尔作品”——《少年耶稣与长老》的创作。于是,在众人的见证下,米格伦向人们展示了“造假”的过程,最终从叛国罪变为伪造罪,服刑一年,死于狱中。
世界上最“好”的艺术伪造者:
沃尔夫冈·贝特莱奇
德国画家沃尔夫冈·贝特莱奇自诩为“世界上最好的艺术伪造者。”在其近20年的造假生涯里,他与妻子联手,伪造了数百幅现代著名画家的画作,一幅售价可能高达数百万美元,将艺术界玩弄于股掌之中。
造假这件事对这对夫妻来说是个相当严谨的过程,他们不仅会去研究艺术史和艺术家,而且对于各个时代材料的特点、画布的年代、油彩的干燥程度,甚至是陈年作品积累的灰尘和气味都要做到“完美复刻”。被世人视为“天才”的贝特莱奇在出狱之后,返回家乡举办了他个人的第一次画展,画展名为“自由”。他说这不仅包含现在出狱重返自由的内涵,而且是自己重新在艺术创作上获得了自由,可以不用再模仿,做自己想做的。